第 2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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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
應星闌醒來時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。他下意識一驚, 攬上天珠長長的脖頸，柔聲問道：“還疼麽？”
天珠飛快地搖了搖頭，“不疼了, ”小爪子還指著自己的肚子說：“這裏暖暖的, 這裏涼涼的，舒服多了。”
應星闌知道孩子在安慰他, 不想讓他擔心。明明身體裏有一冰一燙兩處極端反應，即使做了包裹處理但肯定也好過不到哪裏去。但眼下他沒有什麽典籍可以參考, 唯有去問那條他唯一認識的龍似乎來得更快一些。
應星闌面色古怪, 暗暗對自己道：一切都是為了孩子, 他應該拋下成見, 不恥下問。
天珠見爸爸臉色不愉，乖巧地往他懷裏湊了湊, 軟軟糯糯地道：“爸爸，我已經大好了……對不起爸爸，讓你費心了。”
“說什麽傻話呢, ”應星闌摟了摟天珠, “咱們是父子，以後有什麽不舒服就應該跟爸爸說。”
天珠輕輕嗯了一聲, 深深吸了一口氣，輕嘆道：“爸爸好香呀……”
香？
應星闌訝然, “哪裏香？”
“身上, ”天珠頓了一下, 然後就特別肯定地道：“臉這裏特別香。”
應星闌不禁老臉一紅，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極其熱辣卻又像吃冰激淩的吻, 心念一動。
這感覺不就像極了小天珠身體中的狀況麽？
難道這是龍族的特性？
應星闌略有些遲疑地看了天珠一眼，語氣溫和地問道：“你先待在靈府裏, 有什麽事情就給我信號。現在爸爸要去給你找點藥補補身體，可好？”
天珠雖然萬般不舍，但還是懂事地點點頭，“那你早點回來。”
應星闌摸摸天珠光滑的腦袋，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靈府。
此時他才發現，靈府外的時間已經過了晌午，原來他睡了這麽久。
應星闌思來想去，他似乎沒有龍棱的任何聯系方法。這個世界常用的傳音符或者玉簡，都無法把信息傳遞給沒有牽連的人。就好比要給一個人打電話，他卻連號碼都不知道。
看來唯一能找到龍棱的方法就是再次進宮了。
應星闌沒有找人作陪，他很快就到了宮門口，守城的侍衛認得他，再加之他仙師的身份，迅速就再次見到了常公公。
“龍仙君呢？”應星闌直接了當地問道。
常公公見應星闌去而覆返，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，沒想到他匆忙而來就是為問龍仙君的去向，不由地奇道：“您不知道麽？”
“知道什麽？”應星闌反問。
常公公略作沈吟，猶豫著回答，“龍仙君並沒有在宮裏。”
應星闌沒想到龍棱居然沒住在宮裏，那麽他在京城會住哪裏？於是追問，“他在何處落足？”
“此時他應該在鎏金花影。”
應星闌：……
喲呵，長本事了！一聽就知道不是正經地方。
既然如此，應星闌也不做逗留，匆匆施禮道，“有勞常公公了。”
常公公滿心糾結，但想來應仙師這種仙風道骨之人是不可能去這種紙醉金迷之地。估計應該會知難而退，也就沒有多言。
但他哪裏知道，應星闌骨子裏根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，而他因為頂著這身份不能去見識外面世界已經苦惱很久。現在他終於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煙花之地溜達一遭，何樂而不為呢？
不過他還是要為給自己化個妝。不然以他現在的外表，去這種地方還不知道誰嫖誰呢。雖說是去觀摩，但他肯定要給自己上點保護色。
出宮後他一個轉身，使了一個障眼法，頃刻之間從一個鸞姿鳳態的道者轉變成不學無術的紈絝。
鎏金花影是京城裏出了名的溫柔鄉。位置也十分醒目，一幢金碧輝煌的建築，根本就不用找。二樓圍欄上或坐或靠著一排身著幻彩透紗的美嬌娘，也不吆喝或長袖善舞，單單不經意的回眸一笑就能讓人酥倒。
這些女子容貌姣好，身段也極其柔美，一看就知價格不菲。
應星闌大搖大擺，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把扇子，神色自如就要往裏面走。
但他還沒邁過門檻，就被人攔了下來。讓應星闌始料未及的是，這鎏金花影居然采用了非常現代的會員管理模式，不出示會員資格是不能入內的。
應星闌皺了眉頭，語氣不善，“排場怎麽這麽大？就連拍賣行的後臺老子都能入，想來喝酒逗悶還不讓進了，掃興！”
侍從見他口氣不小，穿著打扮也是無一不精致。秉持著不得罪人的眼力價兒賠笑道：“客官說笑了。據說想要進拍賣行後臺都要有黑耀石鐧，那可是稀罕物件……”
“嘿，你以為我隨便說說的？”應星闌心道巧了，我還真有！
說著他隨手一攤，黑耀石鐧頃刻出現在他掌心。
侍從從未見過黑耀石鐧，但立即有一名上了年紀的女子迎了出來，親熱無比地托著應星闌的肘關節，諂媚地笑道：“原來是貴客迎門，有失遠迎。”
女子的動作狀似托著應星闌的手肘，但實際還是有一毫的距離，多一分就貼上了恐惹客人不愉，少一分顯得生疏，分寸感剛剛好，顯然是迎來送往的高手。
而且她的打扮媚而不俗，身上的脂粉味也很清新，一點都沒讓應星闌覺得反感。
她笑道：“小侍眼拙，差點沖撞了貴客，還請您見諒。待會兒您到廂房裏先吃著喝著，今日您的酒是珍娘請您喝的。”
“我既然來了，還能缺你這點酒錢？”應星闌故作不屑地道。
一股出手闊綽的銅臭味撲面而來，煙花女頓時賠笑道：“您說的是。既然如此，那珍娘就請我們這兒最好的姑娘來給您斟酒。”
“這可是你說的，”應星闌也騎驢下坡，順勢道：“如果看不上眼我可不要。”
“您且放心！”珍娘豪氣萬千，心道今兒可要把這位爺伺候好了。
應星闌跟著煙花女上了樓閣。這皇城裏有名的蝕金窟果然非同凡響，雕欄玉砌，紗幔用的都是最好的浣雲紗，美輪美奐，如置身於人間仙境。
遠處的玉臺上有佳人在撫琴，琴聲如泉水般叮咚，讓應星闌恍若有了進五星酒店大堂的錯覺。
煙花女引著應星闌在一處包廂坐下，隔壁雖看不見，但隱隱有嬌媚的聲音傳來，讓人也忍不住心癢癢。
“爺您稍等，酒菜和姑娘馬上就到。”煙花女不卑不亢地施禮。
應星闌點了點頭，靜下心來，用意念去追蹤龍棱的所在之處。
他能感應到周圍的場景，跟以前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，酒肉池林，聲色犬馬，只不過帶有一些高雅藝術的名頭，但這無法掩飾住男男女女躁動的內心。
但他很快就感覺出其中有一女子與他人不同。妝容大膽精致，眉心點了金色的蓮花烙，一身火紅的紗袍袖有展翅的金鳥，總體給他一種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印象。
這女子即使在風塵之中，也無損她的光華，耀眼奪目，風姿綽綽。
應星闌不由地一怔，心說這位可能就是古人所說的花魁或者應該說是頭牌吧？
但是更奇特的是，這女子讓應星闌莫名有一種敵對感，又或者說是有一種想要制伏她的欲望？
就在這時，美味佳肴和美酒珍饈都送了上來，連同美食還有兩位身著粉色紗裙的美嬌娘隨同走了進來。應星闌暫時收回意念，由她們擺好盤並且一左一右坐定，隨便虛應了幾句又迫不及待放出了意念。
應星闌不動聲色，繼續用意念觀察那屋中的環境。發現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，身型卻比一般女子高大許多，一聲黑色衣裙裝扮利落，身上沒有女子的媚態，反而舉止英挺灑脫，有那麽幾分雌雄模辯的味道。
紅衣女子掩唇而笑，一邊往對方杯中添酒，一邊柔聲道：“女公子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，只可惜了您這樣的人物最終還是要屈居於一方小院裏，茵茵都忍不住為您鳴不平呢。”
聽到這話，應星闌遲疑了一下，隱隱感覺這對話聽著有些熟悉呢？
黑衣女子爽朗一笑，聲音雌雄莫辯，聽起來有點耳熟，“所以我才羨慕姐姐，能過得如此瀟灑恣意。”
紅衣女子哼得一聲笑，帶了些許的冷意，“誰還沒個身不由己的時候，但有些路卻是可以自己選的。”
應星闌不由渾身一震，又是這四個字，邪乎得讓他起了戒心。
“那敢問姐姐，怎麽選擇隨心所欲的路呢？”黑衣女子顯得饒有興致，甚至往桌前靠了靠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。
“女公子可知道怎麽養小寵？”紅衣女子從袖子中拿出一物，似蛇非蛇，卻也是中軟體動物。
應星闌嘴巴微張，呆呆地看著意念中的這一幕。
但此時黑衣女子卻冷冷一笑，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長刀，手起刀落，將軟體動物連同紅衣女子的手一起砍下！
頓時血流如註，哀嚎震天，紅衣女子捂著斷手倒在血泊中，嘶聲裂肺地叫道：“殺人啦！快來人哪……”
黑衣女子卻毫不心軟，一腳就踩住殘手，一並碾碎那黑紅色的軟體動物。就聽到啵的一聲，一股怪異的氣味彌漫於整個鎏金花影。
“你別以為我不知，你以花魁的身份藏匿於京城，專門給有身份的女子下蠱。還能把蠱毒引到貴妃娘娘的身上，真的是好手段。”
應星闌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他親眼目睹此情此景的感受。
他深深吸氣，但還是不能緩解心中的震撼。
這個黑衣女子，不，應該說是男子，居然是龍棱假扮的。雖然他也用了障眼法，但顯然他們倆屬於一家，在身型這方面都沒有做改動。但龍棱更過分，他要反串女子，居然連臉型和五官都沒做太多修飾，活脫脫一個金剛蘿莉。
難怪越看越變扭，也虧得那個花魁居然瞎成這樣，是難是女都看不出來。
花魁的慘叫聲招來不少侍從，所有人驚叫著奔跑著，亂成一團。
應星闌心想今天絕對不是聊天的好時候，於是站起來出了廂房打算先走。
但鎏金花影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應急制度，即便出了突發狀況也會盡量降低對其他客人的影響。就當他起身出了廂房，之前接待他的珍娘就迎了過來，賠笑道：“您有什麽事？是對我們姑娘不滿意麽？”
應星闌這才發現，只有他因為事故要離開，其他廂房裏還是歌照唱，酒照喝。
也是因為只有他用意念觀看了事發的全過程，其他客人一概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情況。
龍棱所在的廂房和他的正相對，龍棱聽到聲音於是擡起頭，一雙描了眼線的眼睛直直地望了過來，頓時瞠目結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。
他皺了眉，定睛看了又看，隨後眼睛就不知道往哪裏看了。
應星闌設的障眼法只是給凡人看的，修道之人只要修為不是煉器，基本上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威壓。而龍棱跟在應星闌身邊這麽長時間，當然很快就認出師尊。
他抽了抽唇角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邁出長腿就往應星闌的方向走去。
鎏金花影的侍從想攔又不敢攔，雖然他們之中有彪形大漢，但看到龍棱手中拿把會發出銀色光電的大刀就已知對方並非俗人。
“你們先退下。”龍棱一張口，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讓凡人本能地遵從。
應星闌見他過來了，心想反正人就在眼前，不如就直接了當地問了，不然下次又不知道如何相見。
“進來吧，”應星闌轉身又重新進房，忽然又道，“你帶上門。”
龍棱乖乖把門關好，就像個小媳婦一樣低眉順目地走到應星闌的身邊。
兩人都沒有開口，過了半晌，龍棱吱吱嗚嗚，悶哼了一聲，“師尊。”
應星闌從不糾結稱謂，他只糾結怎麽開始主題，問龍棱小時候的情況。
龍棱見應星闌沈默不語，以為是他又驚訝又失望，連忙解釋道：“師尊，我扮成這樣是為了引出母蠱，剛才您應該感覺到了，我已經將母蠱一招制殺。”
應星闌楞了一下，但總感覺還是有點接受不了。而且原書中根本就沒這一段，難道說龍棱根本就是有這種特殊愛好，現在被激發出來了？
算了，管他是女裝大佬還是異裝癖，總之他一點會教導好天珠絕不會跟龍棱學壞的。
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，應星闌很體貼地點點頭，“我明白，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除蠱。你做得很好，擒賊擒王，的確是要治標又治本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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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星闌醒來時正對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。他下意識一驚, 攬上天珠長長的脖頸，柔聲問道：“還疼麽？”
天珠飛快地搖了搖頭，“不疼了, ”小爪子還指著自己的肚子說：“這裏暖暖的, 這裏涼涼的，舒服多了。”
應星闌知道孩子在安慰他, 不想讓他擔心。明明身體裏有一冰一燙兩處極端反應，即使做了包裹處理但肯定也好過不到哪裏去。但眼下他沒有什麽典籍可以參考, 唯有去問那條他唯一認識的龍似乎來得更快一些。
應星闌面色古怪, 暗暗對自己道：一切都是為了孩子, 他應該拋下成見, 不恥下問。
天珠見爸爸臉色不愉，乖巧地往他懷裏湊了湊, 軟軟糯糯地道：“爸爸，我已經大好了……對不起爸爸，讓你費心了。”
“說什麽傻話呢, ”應星闌摟了摟天珠, “咱們是父子，以後有什麽不舒服就應該跟爸爸說。”
天珠輕輕嗯了一聲, 深深吸了一口氣，輕嘆道：“爸爸好香呀……”
香？
應星闌訝然, “哪裏香？”
“身上, ”天珠頓了一下, 然後就特別肯定地道：“臉這裏特別香。”
應星闌不禁老臉一紅，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極其熱辣卻又像吃冰激淩的吻, 心念一動。
這感覺不就像極了小天珠身體中的狀況麽？
難道這是龍族的特性？
應星闌略有些遲疑地看了天珠一眼，語氣溫和地問道：“你先待在靈府裏, 有什麽事情就給我信號。現在爸爸要去給你找點藥補補身體，可好？”
天珠雖然萬般不舍，但還是懂事地點點頭，“那你早點回來。”
應星闌摸摸天珠光滑的腦袋，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靈府。
此時他才發現，靈府外的時間已經過了晌午，原來他睡了這麽久。
應星闌思來想去，他似乎沒有龍棱的任何聯系方法。這個世界常用的傳音符或者玉簡，都無法把信息傳遞給沒有牽連的人。就好比要給一個人打電話，他卻連號碼都不知道。
看來唯一能找到龍棱的方法就是再次進宮了。
應星闌沒有找人作陪，他很快就到了宮門口，守城的侍衛認得他，再加之他仙師的身份，迅速就再次見到了常公公。
“龍仙君呢？”應星闌直接了當地問道。
常公公見應星闌去而覆返，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，沒想到他匆忙而來就是為問龍仙君的去向，不由地奇道：“您不知道麽？”
“知道什麽？”應星闌反問。
常公公略作沈吟，猶豫著回答，“龍仙君並沒有在宮裏。”
應星闌沒想到龍棱居然沒住在宮裏，那麽他在京城會住哪裏？於是追問，“他在何處落足？”
“此時他應該在鎏金花影。”
應星闌：……
喲呵，長本事了！一聽就知道不是正經地方。
既然如此，應星闌也不做逗留，匆匆施禮道，“有勞常公公了。”
常公公滿心糾結，但想來應仙師這種仙風道骨之人是不可能去這種紙醉金迷之地。估計應該會知難而退，也就沒有多言。
但他哪裏知道，應星闌骨子裏根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，而他因為頂著這身份不能去見識外面世界已經苦惱很久。現在他終於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煙花之地溜達一遭，何樂而不為呢？
不過他還是要為給自己化個妝。不然以他現在的外表，去這種地方還不知道誰嫖誰呢。雖說是去觀摩，但他肯定要給自己上點保護色。
出宮後他一個轉身，使了一個障眼法，頃刻之間從一個鸞姿鳳態的道者轉變成不學無術的紈絝。
鎏金花影是京城裏出了名的溫柔鄉。位置也十分醒目，一幢金碧輝煌的建築，根本就不用找。二樓圍欄上或坐或靠著一排身著幻彩透紗的美嬌娘，也不吆喝或長袖善舞，單單不經意的回眸一笑就能讓人酥倒。
這些女子容貌姣好，身段也極其柔美，一看就知價格不菲。
應星闌大搖大擺，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把扇子，神色自如就要往裏面走。
但他還沒邁過門檻，就被人攔了下來。讓應星闌始料未及的是，這鎏金花影居然采用了非常現代的會員管理模式，不出示會員資格是不能入內的。
應星闌皺了眉頭，語氣不善，“排場怎麽這麽大？就連拍賣行的後臺老子都能入，想來喝酒逗悶還不讓進了，掃興！”
侍從見他口氣不小，穿著打扮也是無一不精致。秉持著不得罪人的眼力價兒賠笑道：“客官說笑了。據說想要進拍賣行後臺都要有黑耀石鐧，那可是稀罕物件……”
“嘿，你以為我隨便說說的？”應星闌心道巧了，我還真有！
說著他隨手一攤，黑耀石鐧頃刻出現在他掌心。
侍從從未見過黑耀石鐧，但立即有一名上了年紀的女子迎了出來，親熱無比地托著應星闌的肘關節，諂媚地笑道：“原來是貴客迎門，有失遠迎。”
女子的動作狀似托著應星闌的手肘，但實際還是有一毫的距離，多一分就貼上了恐惹客人不愉，少一分顯得生疏，分寸感剛剛好，顯然是迎來送往的高手。
而且她的打扮媚而不俗，身上的脂粉味也很清新，一點都沒讓應星闌覺得反感。
她笑道：“小侍眼拙，差點沖撞了貴客，還請您見諒。待會兒您到廂房裏先吃著喝著，今日您的酒是珍娘請您喝的。”
“我既然來了，還能缺你這點酒錢？”應星闌故作不屑地道。
一股出手闊綽的銅臭味撲面而來，煙花女頓時賠笑道：“您說的是。既然如此，那珍娘就請我們這兒最好的姑娘來給您斟酒。”
“這可是你說的，”應星闌也騎驢下坡，順勢道：“如果看不上眼我可不要。”
“您且放心！”珍娘豪氣萬千，心道今兒可要把這位爺伺候好了。
應星闌跟著煙花女上了樓閣。這皇城裏有名的蝕金窟果然非同凡響，雕欄玉砌，紗幔用的都是最好的浣雲紗，美輪美奐，如置身於人間仙境。
遠處的玉臺上有佳人在撫琴，琴聲如泉水般叮咚，讓應星闌恍若有了進五星酒店大堂的錯覺。
煙花女引著應星闌在一處包廂坐下，隔壁雖看不見，但隱隱有嬌媚的聲音傳來，讓人也忍不住心癢癢。
“爺您稍等，酒菜和姑娘馬上就到。”煙花女不卑不亢地施禮。
應星闌點了點頭，靜下心來，用意念去追蹤龍棱的所在之處。
他能感應到周圍的場景，跟以前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，酒肉池林，聲色犬馬，只不過帶有一些高雅藝術的名頭，但這無法掩飾住男男女女躁動的內心。
但他很快就感覺出其中有一女子與他人不同。妝容大膽精致，眉心點了金色的蓮花烙，一身火紅的紗袍袖有展翅的金鳥，總體給他一種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印象。
這女子即使在風塵之中，也無損她的光華，耀眼奪目，風姿綽綽。
應星闌不由地一怔，心說這位可能就是古人所說的花魁或者應該說是頭牌吧？
但是更奇特的是，這女子讓應星闌莫名有一種敵對感，又或者說是有一種想要制伏她的欲望？
就在這時，美味佳肴和美酒珍饈都送了上來，連同美食還有兩位身著粉色紗裙的美嬌娘隨同走了進來。應星闌暫時收回意念，由她們擺好盤並且一左一右坐定，隨便虛應了幾句又迫不及待放出了意念。
應星闌不動聲色，繼續用意念觀察那屋中的環境。發現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，身型卻比一般女子高大許多，一聲黑色衣裙裝扮利落，身上沒有女子的媚態，反而舉止英挺灑脫，有那麽幾分雌雄模辯的味道。
紅衣女子掩唇而笑，一邊往對方杯中添酒，一邊柔聲道：“女公子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，只可惜了您這樣的人物最終還是要屈居於一方小院裏，茵茵都忍不住為您鳴不平呢。”
聽到這話，應星闌遲疑了一下，隱隱感覺這對話聽著有些熟悉呢？
黑衣女子爽朗一笑，聲音雌雄莫辯，聽起來有點耳熟，“所以我才羨慕姐姐，能過得如此瀟灑恣意。”
紅衣女子哼得一聲笑，帶了些許的冷意，“誰還沒個身不由己的時候，但有些路卻是可以自己選的。”
應星闌不由渾身一震，又是這四個字，邪乎得讓他起了戒心。
“那敢問姐姐，怎麽選擇隨心所欲的路呢？”黑衣女子顯得饒有興致，甚至往桌前靠了靠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。
“女公子可知道怎麽養小寵？”紅衣女子從袖子中拿出一物，似蛇非蛇，卻也是中軟體動物。
應星闌嘴巴微張，呆呆地看著意念中的這一幕。
但此時黑衣女子卻冷冷一笑，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長刀，手起刀落，將軟體動物連同紅衣女子的手一起砍下！
頓時血流如註，哀嚎震天，紅衣女子捂著斷手倒在血泊中，嘶聲裂肺地叫道：“殺人啦！快來人哪……”
黑衣女子卻毫不心軟，一腳就踩住殘手，一並碾碎那黑紅色的軟體動物。就聽到啵的一聲，一股怪異的氣味彌漫於整個鎏金花影。
“你別以為我不知，你以花魁的身份藏匿於京城，專門給有身份的女子下蠱。還能把蠱毒引到貴妃娘娘的身上，真的是好手段。”
應星闌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他親眼目睹此情此景的感受。
他深深吸氣，但還是不能緩解心中的震撼。
這個黑衣女子，不，應該說是男子，居然是龍棱假扮的。雖然他也用了障眼法，但顯然他們倆屬於一家，在身型這方面都沒有做改動。但龍棱更過分，他要反串女子，居然連臉型和五官都沒做太多修飾，活脫脫一個金剛蘿莉。
難怪越看越變扭，也虧得那個花魁居然瞎成這樣，是難是女都看不出來。
花魁的慘叫聲招來不少侍從，所有人驚叫著奔跑著，亂成一團。
應星闌心想今天絕對不是聊天的好時候，於是站起來出了廂房打算先走。
但鎏金花影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應急制度，即便出了突發狀況也會盡量降低對其他客人的影響。就當他起身出了廂房，之前接待他的珍娘就迎了過來，賠笑道：“您有什麽事？是對我們姑娘不滿意麽？”
應星闌這才發現，只有他因為事故要離開，其他廂房裏還是歌照唱，酒照喝。
也是因為只有他用意念觀看了事發的全過程，其他客人一概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情況。
龍棱所在的廂房和他的正相對，龍棱聽到聲音於是擡起頭，一雙描了眼線的眼睛直直地望了過來，頓時瞠目結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。
他皺了眉，定睛看了又看，隨後眼睛就不知道往哪裏看了。
應星闌設的障眼法只是給凡人看的，修道之人只要修為不是煉器，基本上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威壓。而龍棱跟在應星闌身邊這麽長時間，當然很快就認出師尊。
他抽了抽唇角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邁出長腿就往應星闌的方向走去。
鎏金花影的侍從想攔又不敢攔，雖然他們之中有彪形大漢，但看到龍棱手中拿把會發出銀色光電的大刀就已知對方並非俗人。
“你們先退下。”龍棱一張口，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讓凡人本能地遵從。
應星闌見他過來了，心想反正人就在眼前，不如就直接了當地問了，不然下次又不知道如何相見。
“進來吧，”應星闌轉身又重新進房，忽然又道，“你帶上門。”
龍棱乖乖把門關好，就像個小媳婦一樣低眉順目地走到應星闌的身邊。
兩人都沒有開口，過了半晌，龍棱吱吱嗚嗚，悶哼了一聲，“師尊。”
應星闌從不糾結稱謂，他只糾結怎麽開始主題，問龍棱小時候的情況。
龍棱見應星闌沈默不語，以為是他又驚訝又失望，連忙解釋道：“師尊，我扮成這樣是為了引出母蠱，剛才您應該感覺到了，我已經將母蠱一招制殺。”
應星闌楞了一下，但總感覺還是有點接受不了。而且原書中根本就沒這一段，難道說龍棱根本就是有這種特殊愛好，現在被激發出來了？
算了，管他是女裝大佬還是異裝癖，總之他一點會教導好天珠絕不會跟龍棱學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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